第04:周刊·墨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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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8月26日 星期六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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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人间处暑秋

  

  

  

  □秦耘

  

  连日热浪翻滚,骄阳灼灼,“秋姑娘”终于在处暑之时,在晚霞如锦,缕缕清风中,在大家的热切渴盼下,向我们款款走来。当二十四节气的圆盘转动至此,一种亘古不变的自然律动,让繁华落幕,大地重归寥廓静远。早晚终于有了一丝凉润之爽,甬道上,河岸边,风吹稻浪的田埂边,处处都是“迎秋”的身影,连蛙唱蝉鸣里,飘荡的都是轻快的音符。

  城北湿地公园的河岸边,清洌的河水倒映着悠悠白云,水中的太阳像龙宫中的夜明珠,泛着炫目耀眼的光。鹭鸟在河上蹁跹飞舞,水中不时有鱼儿蹦跳着,搅得涟漪如花。群鸟欢鸣,云花如锦,仰头静望间,心上便有了远意。

  在花季年龄,临近开学,每到处暑,最惬意的莫过于攥着父亲给的零花钱,在街头巷尾闲游,买几颗水泡的新鲜柿子,一掰两半,有滋有味地啃吃着,香甜溢满唇齿。书店里呆得目疲头晕了,匆匆买本教辅书,找一心仪的小吃摊,要一碗浆水鱼鱼,那酸爽的芹菜浆水味,金黄金黄的玉米面鱼儿,呷一口顺滑光溜,红红的油泼辣子吃得面红耳赤,带劲至极,周边尽是食客的低头吸溜声。这家乡处暑天的绝味小吃,成了我味蕾上最深的眷恋。

  最喜在处暑天,恰逢一场缠绵细腻的“迎秋之雨”,雨丝如烟似雾,轻柔地滴落于湖水中,溅起细小的涟漪。有时兴致所牵,会在处暑天撑着雨伞,静望池塘那“雨打莲荷”之色。节令至此,花儿已凋谢化为尘泥,硕大的荷叶也像经历了一场战事,伤痕累累,满池枯枝败叶。突然就想到“潇湘妃子”和贾府众人游湖时讲的那句:“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他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曹公笔下不沾人间烟火的才女,将“枯荷”改为“残荷”,真是绝妙至极。雨丝轻洒残荷,生命的凄美之感在心间氤氲。这就是荷之风骨,繁华之时,灿然绽放,枯萎凋零,淡然处之,从容笃定地接纳命运,让生命一点点化为养料,滋养根系。在轮回涅槃间,活出傲然之姿。

  处暑之夜,抬眸的一瞬,被那酝酿了几日花苞的昙花惊艳了目光。它在一点点舒展,乳白略显嫩黄的花瓣在暗夜里一点点绽开,淡黄的花蕊像初春破土而出的禾苗,“噌噌噌”地“抻胳膊蹬腿”,从娇嫩冰柔的花瓣间窜了出来,顷刻,浓郁的芬芳弥漫整个房间。我突然就想起尤今那句话:“怒放的鲜花犹如圣洁的仙子,在幽凉的夜里翩翩起舞。”我惊叹这绝尘冷艳的花儿,积蓄了生命中所有的能量,只为在这暗夜灿然绽放。

  “露蝉声渐咽,秋日景初微”,当早晚终于有了一丝凉意,大地上也像徐徐展开的油画,灌满浆的稻谷低下了沉甸甸的头,银杏叶已经泛黄,晚霞灿若锦缎,把西边的夜空点缀得美轮美奂。暑已消,秋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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