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康
我是土生土长的城厢镇人,儿时家住南门街。陈门桥北与武陵街相接,稍往北的标志性建筑是和平剧场。陈门桥南端便是敬老院,再往南走三四百米就是南大街小学。我听到预备铃声过去上课也不会迟到,因为我家就在学校隔壁。
记得儿时,每当寒假来临,我就会和小伙伴们聚集在陈门桥西侧下陈门泾(现叫长春河)的冰面上。那时的冬天格外寒冷,入冬没多久,小河里便结起了厚厚的冰。落叶乘着风欢快地在冰面上打着转儿,河岸两旁的杨柳枝头不时有鸟儿扑棱棱飞过。小河让冬日沉静的街道多了几分生机和欢乐。
也只有到了冬天,这里才能变成儿童的乐园。河水会结成厚厚的冰层,儿时的我们最喜欢在这里滑冰、玩耍。我们带着家里手工做的“冰车”——其实就是在一块光滑的小木板下固定两根粗铁丝,再配两根可以助力的小棍,便成了简易的“冰车”。小伙伴们轮流坐在上面,被轻轻一推,便如脱缰的马儿一般冲出去,任耳畔的风呼啸而过,我们的欢声笑语也在空中肆意荡漾。
倘若不带“冰车”,只是在河边随意走走也是极好的。我们眼中总有看不够的风景。站在河岸上,远处的景象尽收眼底,视线是那么开阔,我们可以一眼辨认出自己家的房子在哪里。也只有冬日,静物成了南门街的风景。那寒风里静静站立的杨柳树,远处依稀可见高高的古桥——陈门桥,所见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让人百看不厌。
有时,我们会捡来树枝作画笔,晶莹光滑的冰面变成了画纸,画远处的石卵街、柳树、小鸟……
然后,我们还会互相追逐打闹、笑成一团。童年的快乐其实很简单,即便那时没有手机、网络,没有电视、游乐场,但我们可以纵情于大自然。野外天宽地广,连空气都是那么清新,我们畅快地奔跑、尽情地歌唱,享受着无拘无束的欢乐。
儿时的我们总觉得小河延伸的远方是一个大大的世界,对未知的地方充满了无限的幻想。直到有一天,为了完成学业、实现梦想走出去,离开了静静的南门小街,才发现原来老家附近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河边的树、街坊邻居家里的鸡鸣犬吠、早上的薄薄晨雾、空气中升腾起的袅袅炊烟,都会让人心中涌起无尽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