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周刊·墨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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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9月15日 星期五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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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背后的母爱

  

  

  

  □卓娅

  

  我的名字带有鲜明的时代印记。好多次去办事时,当我递上身份证或是报上大名,窗口里的工作人员会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我说:“卓娅和舒拉?好名字呀!”我会意一笑。他(她)也是那个年代的人,也是知道那个故事的人。

  妈妈怀我的时候,她看到了名噪一时的长篇小说《卓娅和舒拉》。这是根据卓娅和舒拉的母亲在世界和平大会上的发言稿改写成的小说,讲述了卓娅和舒拉姐弟俩在反法西斯卫国战争中英勇献身的故事。妈妈被他们的爱国热情和勇敢无畏的精神所感动,心里想着,如果生下女孩就叫“卓娅”。苍天不负有心人,正如妈妈所愿,她诞下了“卓娅”。于是妈妈把崇敬英雄的感情倾注在了我的身上。

  儿时,每晚临睡前妈妈都会搂着我,给我讲故事,讲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卓娅和舒拉”。她边讲边给我灌输“爱国”“勇敢”的思想,每晚总是先复述一遍“卓娅”及与其有关的故事,如“丹娘”“刘胡兰”等女英雄的故事,再讲其他的故事。我听烦了“卓娅”,而在其他童话故事里打开了我的想象,似乎找到了一个新奇、美妙、有趣的世界。于是我对妈妈提出别再讲“卓娅”,我要好听的故事。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温和地说:“我希望你做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可是我却偏偏生性胆小懦弱。过马路时,我会紧紧地攥着大人的手,非要抱着过马路。尤其害怕河水,坐上船就吓得不敢睁眼,不敢下地,直往妈妈怀里钻。学游泳时,我犟着劲站在池边,任凭拽拉拖抱,连哄带骗,我如脚下生根,最后使出杀手锏嚎啕大哭,一家人围着我摇头叹息。也许正因为妈妈看出我的弱点,才不断地引导我勇敢前行。

  在我几番软磨硬缠,要求妈妈不要再讲“卓娅”无果后,我终于也有了一次“勇敢”的举动。那个周日的午后,秋雨淅沥,爸爸妈妈难得在家休息。我一个人悄悄走进书房,从书柜里抽出我认识的有关“卓娅”的书,一本一本撕毁。看着满地的碎片,心想:妈妈终于可以讲新故事了。

  第一个发现我做坏事的是哥哥,他走进书房看到我手上的残书,立马从我手中夺下,惊诧地说:“你怎么可以撕书?”他疾步走进卧室叫醒正在午休的爸妈。这时候,我害怕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两只小手不断地揉搓,像是要把刚才撕书的感觉搓掉。

  爸爸皱着眉头走进书房,我马上低下头怯怯地站在角落里,不敢吱声。随后妈妈也走到了我身旁,把我拉到沙发边。我还从没见过父母用这样严肃的表情看我。平时我一撒娇,父母就会哄我。这下我无计可施,也无救兵可搬。爸爸先开口问:“为什么把书撕了?”我轻轻地答:“我不要听这个故事。”“为什么不要听?”“我想听新的故事。”这时,妈妈问我:“你的名字叫什么?”我语调一提:“卓娅。”妈妈又问:“为什么叫卓娅?”这时,我已忘了胆怯:“要像卓娅那样爱自己的国家,做一个勇敢的人……”妈妈要我把卓娅的故事复述一遍,我把故事详细地讲给爸爸妈妈听,连细节都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妈妈欣喜地和爸爸对视了一下,只见爸爸点头微微含笑地对我说:“勇敢,还表现在自己做错事要敢于承认。书籍是老师,它会教你很多知识,爱护书籍就是爱护、尊重老师!一个好孩子,是决不可以破坏书籍的!”我牢牢地记住了爸爸的话!我承认了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破坏书籍。

  从那以后的每个夜晚,在妈妈的讲述里,我看到了月宫里的嫦娥、玉兔、桂花树,看到了森林中的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也看到了卖火柴小女孩的眼泪……我懂得了很多很多,也打开了我最初的文学之梦。在我成长的路上,无论父母遭遇怎样的不幸,他们依然要求我坚强勇敢面对一切。

  上学以后,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九岁那年,妈妈为我买了第一部长篇小说《红岩》奖励我,继续以爱国主义、英雄主义教育我,激励我,也无形中使我产生了对文学的爱好、对图书的痴迷、对文字的喜欢。

  当我成为母亲后,也同样把美好的愿望倾注在女儿身上。每个夜晚搂着女儿,给她讲善良、诚实、好学、勤奋、美丽的故事。女儿渐渐进入梦乡,我走到窗前仰望夜空,月亮在云层间时隐时现,我的思绪飘向天上。妈妈曾说过,想妈妈的时候就看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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