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左

　　去年此时，我们开启了西藏之旅。全国34个省市自治区，彼时，唯有西藏未曾踏足。虽早有打算，但听到的多是“高原反应如何如何恐怖”“身体是否吃得消”之类的担忧。

　　为此，2019年5月，我们特地先行到青海走了一圈。在平均海拔3000米的青海湖，感觉不错。2020年10月，又和一帮好友到川西自驾了一周。在海拔3800多米的毕棚沟燕子岩窝，刻意找了一处能够向上攀登之地，估计到达的最高点接近海拔4000米，没有头晕目眩、心悸等感觉……于是放心了，身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一

　　坐着火车去拉萨，是我们确定的此次西藏之旅的重要出行方式。

　　上海至拉萨直快绿皮车Z164/Z165次。全长4300多公里。上海站出发是第一天的晚上8:07；到达拉萨站是第三天晚上7:30。

　　从上海始发24个小时之后到达西宁站，在夜色中换乘高原有氧列车，前往拉萨站。这时，我们看见有乘客开始在车厢外，将矿泉水泼洒在火车玻璃窗上，用毛巾擦拭玻璃窗，以便第二天能够清晰地欣赏世界屋脊的风光。 

　　被誉为“天路”的青藏铁路东起青海西宁，南至西藏拉萨。

　　一觉醒来,列车已经在海拔4700多米的荒凉苍劲的无人区行驶了。车窗外，向后闪过的白云就好像在不远处，触手可及……时不时可以看见野牦牛、藏野驴、藏羚羊等生活在青藏高原的珍稀野生动物，有成群结队移动的，有三五只懒散卧着的；有的悠闲地啃着草，有的呆呆地看着闯入它们领地的火车。

　　火车在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青藏铁路上驰骋着，横穿广袤的可可西里，遥望壮丽的昆仑雄姿，跨越迷人的沱沱河。在安多到那曲之间，沿着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纳木错湖并列前行……第三天中午12点左右，火车驶过世界海拔最高的火车站——5078米的唐古拉山站时，我们正在餐车享用此生“最高海拔午餐”。

　　47个小时左右，几乎整整两天两夜。原以为会漫长、乏味、枯燥、无聊，却不知过得很快，因为“风景在路上”，尤其是西宁到拉萨的“天路之旅”，感觉意犹未尽！

　　二

　　第三天晚上7：30到达西藏拉萨站。接站商务车载着我们在拉萨城里转了十几分钟，来到1984年江苏省援建西藏的拉萨饭店。虽然已是晚上七八点了，但如同太仓的傍晚五点左右。

　　拉萨城区不是很大。街道干净、整洁；现代化的建筑与藏族风情、文化有机结合，颇具特色。在车上，远远的就能够看见夕阳下的布达拉宫熠熠生辉。在这里，你的内心和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这是一个比一般城市要高出两三千米的城市，天空湛蓝，白云纯洁，空气清新，舒适宜人，完全忘却了还有“高反”的说法。

　　旅行社安排我们的行程，是先游玩拉萨之外的景点。所以，我们的第一站是林芝的巴松措。

　　早晨8:30，旅行社由29座改为19座的“陆地头等舱”巴士，载着只有16名游客的精品小团，从拉萨向林芝的巴松措出发。两个多小时之后，穿过西藏高速公路最长隧道——5.7公里的米拉山隧道，就从拉萨进入到了“西藏江南”林芝了。

　　6月中旬的林芝，繁花似锦，满眼翠绿，赏心悦目，舒畅至极。林芝被称为“最不像西藏的西藏”。

　　来到林芝的首个5A风景区——巴松措，藏语意为“绿色的水”。湖面海拔3480米，面积约为30多平方公里。白色帆船划开碧绿的湖水，白色浪花瞬间归绿。远处，平静的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水天相连，浑然一体，令人陶醉。

　　我们乘车围绕着苯日圣山，往雅鲁藏布大峡谷去，到世界最大峡谷观“中国最美山峰”。

　　1994年，我国科学家经过多年考察，向世界宣布重大的地理发现:中国西藏雅鲁藏布江下游大拐弯峡谷为世界第一大峡谷。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深度为6009米，远超过原认为最深的秘鲁科尔卡峡谷(深3200米)；雅鲁藏布大峡谷504.6公里的长度，超过原认为世界最长的美国科罗拉多峡谷(长440公里)。

　　我们下到海拔2800米处，近距离观赏峡谷两边众多大小溪流汇聚成激荡奔涌的雅鲁藏布江；上到海拔4900米处的“我和南峰的下午茶”饮品店，悠闲、惬意地喝着咖啡，兴趣盎然地观赏着海拔7782米的世界第28高峰——南迦巴瓦峰云雾缭绕、气象万千的景象。

　　雅鲁藏布大峡谷，让我们领略了世界最大峡谷不一样的风景。

　　巴松措、尼洋河、雅鲁藏布大峡谷、南迦巴瓦峰，林芝的自然风光，呈现的是别样的西藏！

　　林芝之旅结束，高速公路返回拉萨。到了西藏才知道，西藏全境800多公里的高速公路是不收费的，而且，路况非常棒！

　　三

　　再从拉萨出发，沿着拉萨河风光带，欣赏着拉萨市区的藏式建筑，经曲水大桥前往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羊卓雍措。两个多小时之后，开始绕着岗巴拉山，盘山而上。从海拔3650米，行驶36公里，转过200多个弯道，上升到海拔4998米的岗巴拉山一处山口，居高临下，观赏羊卓雍措。

　　近700平方公里的羊卓雍措，平均水深30多米。面积为杭州西湖的70倍。

　　站在海拔4998米的岗巴拉山顶向南眺望，羊卓雍措平滑如镜的湖水似镶嵌在群峰之中的蓝宝石。湖水蜿蜒向着目所不能及的远方而去……

　　碧蓝的天空，白云在风的作用下，变幻着各种造型，给湖面投下各种随时变化的不规则阴影。纯净的湖水在天空的掩映中，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深浅不同的蓝色，且时不时由蓝变绿，蓝绿交替，或者蓝绿交融。

　　羊卓雍措，蓝天、碧水、白云、群峰……色彩无穷，相映成趣；动静结合，让人陶醉。

　　位于拉萨老城区中心的大昭寺，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藏人有“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的说法，可见大昭寺在拉萨市具有的“中心”地位，既是地理位置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大昭寺最初称“惹萨”，后来惹萨又成为这座城市的名称，并演化成当下的“拉萨”。

　　我们参观大昭寺那天，适逢农历的五月十五。众多虔诚的藏民，手拿佛珠，摇着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环大昭寺外墙一圈的“八廓”街，顺时针行转经仪式，一圈一圈地走着。我们也跟着走了一圈，感受着这种“神圣的仪式”。

　　进入大昭寺内，游客、香客、僧人，摩肩接踵，看不见地面。

　　站在大昭寺三楼平台，看到的是大昭寺金顶，在蓝天白云之下，金光闪闪，辉煌耀眼！在平台上可以远眺布达拉宫。

　　正当午时，我们来到了布达拉宫。布达拉宫静静地矗立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之下，震撼着朝拜者的心灵！

　　海拔3700米的布达拉宫，依山垒砌，群楼重迭，殿宇巍峨，气势雄伟，如横空出世，似气贯苍穹。

　　布达拉宫外观13层，高110米。红宫位于布达拉宫的中央位置，主要是达赖喇嘛的灵塔殿和各类佛殿。白宫横贯两翼，为达赖喇嘛生活起居地。

　　我们自山脚缓慢地拾级而上，怀着一份虔诚，带着无限敬仰，走进神圣的布达拉宫。在布达拉宫，眼观六路不够用，耳听八方忙不赢。“镇宫之宝”帕巴拉康观音像，观音佛堂、灵塔、佛像、经书、壁画、唐卡……文物珍宝，不计其数，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布达拉宫简直就是一座集历史、宗教、文化、艺术、建筑等之大成的无与伦比、空前绝后的宫殿。

　　站在布达拉宫侧翼一处观景平台上，俯视拉萨城，一览众山小，更加感觉到布达拉宫的雄伟与壮丽。

　　晚上九点多，我们从拉萨饭店步行四十多分钟，再一次来到布达拉宫，在布达拉宫正对面的布达拉宫广场，远观夜晚的布达拉宫。经过“亮化工程”艺术映照的布达拉宫，在漆黑夜幕的映衬下，凸显出空灵、梦幻、神秘的色彩。

　　去西藏之前，因为是世界屋脊、高海拔等因素，以为这次到西藏旅行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但领略了世界屋脊西藏“接天近日”、壮美无比的风光之后，我们觉得这次西藏之旅是第一次，但一定不是最后一次。

　　在西藏的每一天，都被沉浸在纯净的湛蓝之中，时时与白云相伴，被阳光包裹。

　　西藏，是一个去了可以再去的神圣之地。再见，西藏！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题图摄影 董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