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周刊·墨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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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4月23日 星期五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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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八角钱

  

  

  □贾蕊

  

  我儿时在豫西南的农村长大。那时候,多数的人家都能解决温饱问题,但离小康生活还差得远。

  村里人都很勤劳淳朴,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一片菜园子。农闲时节,炒个小菜,喝点小酒,生活就多出了一层特别的滋味。

  那时的酒分为两类。一类是瓶装的,一般招待客人时用;还有一类是散装的,留着自己平时解乏解闷时喝。

  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很能吃苦耐劳的人,他们身体强壮、活干得又快又好,但同时也都喜欢在农闲时喝点小酒。在我的印象中,我家中从来不曾缺过白酒,客人来了干一杯,没有客人了自己喝一杯,这就是日常的生活光景。

  家里有喝酒的人,打酒自然就成了一项重要的事情。我母亲隔三差五都要到集市上去打散酒,以做好补给,避免家里的酒壶见了底。她常光顾的摊位,摊主叫老张头,是一位六十来岁的做酒人。他的酒,据说比酒厂里出的瓶装酒质量还好些,都是自己用纯粮酿的,口味颇佳;同时,他人也很实在,从来不以次充好、假冒勾兑,而且也从不缺斤短两,因此,在我们那一带颇有些名气。

  有一次,母亲又去打了酒回来,晚上吃饭的时候,似乎不经意地说道:“老张头今天找钱找错了,多找了一元八角钱。他一大把年纪了,做酒卖酒也不容易,多找这点钱,没赶回去还给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当时大家都在吃饭,谁也没有在意。那时候出门,大多都是带着五元、十元钱去赶集。一元八角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总归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也就是在那天晚上,爷爷从正房往灶房去时,被一根棍子绊倒,额头上摔了一个口子。

  农家院子里的晚上,白炽灯泡照在地上,泛着白光;丢在地上被剥了皮的那根木棍也被映照得发白,年事已高的爷爷眼神不好,毫无征兆地就摔了跤、遭了罪。

  父亲慌里慌张地带爷爷去找医生,消完毒包扎好,刚巧花了一元八角钱。

  母亲知道了这个结果,自责了好久,对我和弟弟说:“看来这是老天爷不高兴了,如果不多拿老张头那一元八角钱,你爷爷大概也不用遭这趟罪了,这都是我的错呀。”

  第二天,母亲就去找到老张头,退了他多找的那一元八角钱。

  如今,老张头和爷爷都已故去多年,父亲和母亲也已年迈,但我和弟弟却继承了故乡勤劳淳朴的乡风,并按照母亲的嘱咐,活成了不贪便宜、正直善良、心底光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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