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港
大江奔腾,不舍昼夜。兴许正是这些夜以继日的潮涌,让地球也跑出了自转的加速度,潮起是春,潮落是秋,潮起潮落间,匆匆又一年。
这些潮涌,从雪山草原走来,从滩涂湿地走来,从积雨云、含水层中走来。走到一起来,无论是汇成一涓清流,还是激起一排浊浪,无论是历经九曲回环的险滩,还是一泻千里的坦途,吃苦不言苦、处难不畏难,日复一日地向前、向上,一如困难面前有我们、我们面前没困难,最终定格成为观照工作和生活的模样。
潮涌的日子,无论是风生水起还是波澜不惊,颇像是在玻璃碴中找糖吃,只有经过战战兢兢的努力,才可能会有甜甜津津的回忆。这不,听说三百六十行里“撑船打铁磨豆腐”最苦,加班码字的笑了,有时一个标题就能轻松烧掉数以亿计的脑细胞,别人撸铁撸串我撸键盘,别人喝茶喝酒我喝白水,当然知道啤酒和炸鸡是绝配,但泡面+火腿何尝不是顶配。听说“烟花”易冷人易散,防汛防台的笑了,为了迎战台风“烟花”,指挥中心灯火通明,机关同事都轮番上阵、顶风逆行,为的就是护一方周全。听说内衣外穿的都是超人,点位执勤的笑了,为了防御四处流窜作案的“德尔塔”“奥密克戎”病毒,为接种率劳心,为铁脚板操心,为网格化上心,志愿者一样能把红马甲穿出红斗篷的范。听说“人过三十不学艺”,在职读研的笑了,推广OA的也笑了,尽管难以走出“一看就会、一学就废”的怪圈,但解锁一项新技能,打卡一样新体验,不也是在拓宽生命的边界、丰富自己的人生么?听说东京奥运会有体操裁判双目失明还在打分,负责文化宣传的笑了,“同聚力·在一起”企业文化节和趣味运动会举办至今仍然零投诉,何不把专业的事情交给我们业余的来办。听说码农属于新生代农民工,上班地点从工地转移到互联网,所有埋头干活的都笑了,如果办公室工作在三百六十行里连号都排不上,从业人员的心理阴影面积估计大得可盖过太平洋。
奔跑,是潮涌的姿态,也是我们的常态。有一种“努力”叫拔尖领跑,有一种“坚持”叫久久为功。也许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们只知道打开灯光就是白天,路灯下夜巡夜查和台灯下夜访夜话无缝对接;也许道是无晴却有晴,我们只知道穿上雨衣就是晴天,节假日值班值守与工作日加班加点风雨无阻。诚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应,有可能做三四月的事,八九月才有答案,那就只管播种,收获的事情交给土地;不是所有的坚持都有结果,但总有一些坚持,像《最好的我们》里说的,能从一寸冰封的土地里,培育出十万朵怒放的蔷薇。更多的日常,是无限接近流水作业的孤寂,我们从不同的方位以不同的出行方式前来,或许在上下楼、进出门“狭路相逢”“面对面”掩不住行色匆匆,散落在各个微信群、QQ群里“屏对屏”时却毫无违和感。
但凡有潮涌,就会有涨潮落潮再出发的回旋,就会有前浪后浪逐浪高的内卷。就像这些潮涌,当他立上潮头,不是为了让世界看到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看到世界;当他潜入浪底,不是为了逃避前行的压力,而是为了蓄积向上的力量。在这里,没有激情燃烧的小宇宙肯定成不了开发区的弄潮儿,不想当排头兵的多面手肯定也不是合格的战斗员。我们放下岗位限定,每个人都是争当黑马猛虎尖兵的先锋主角;我们忘却年龄限制,每个人都是力求更快更高更强的当打之年。这不,小伙伴们乘风破浪,撰写的调研报告,占据过报纸的整版;采编的信息,得到过上级的批示;剪辑的视频,收获过平台的流量;跟进的事项,助力过企业的发展……
《朗读者》说,勇敢的人,不是不落泪的人,而是愿意含着泪继续奔跑的人。譬如潮涌,经历过潮去心也去的决绝,潮来人还不来的伤痛,最终删繁就简、从简而行。譬如办文,那些隐藏较深的小bug,会让从业多年的“老司机”也当众翻了车,可还是要带着如芒在背的刺痛感继续走下去。譬如档案,奈何归档的时候千遍万遍收不齐,查档的时候千呼万唤出不来,只好亡羊补牢请有保存价值的文书、音像、实物等都到“馆”里来。譬如“鸡娃”,我等儿子他开窍,就像在等中彩票。心疼缺觉的他,为其整理床铺,0.5秒后在未合上的世界名著里,发现保存完好的辣条是怎样一种心情?确认过眼神,那个一脸蒙圈的小神兽恰如当年的自己。化干戈为玉帛的方式只能归咎于自己双螺旋结构的DNA分子进化得不够完美。譬如轮岗借调,譬如挂职交流,也许目标计划和成果收效之间仍然隔着一个“卖家秀”和“买家秀”的距离,但我们庆幸曾经努力的付出,让得到更加踏实,让失去少却遗憾。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也有聚散离合,也有喜怒哀乐,可依旧初心不改、初衷不变,正如余光中先生在《欢呼哈雷》里写的那样,“人间已无我,但我的国家,依然是五岳向上,一切江河依然是滚滚向东”。
光阴如电,急景凋年。还好,韶华向远,浮生未歇。未来亦当如潮涌,认定丘山积卑而为高、江河合水而为大,坚持复杂的事情简单做、简单的事情重复做,相信岁月不负追梦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2022年,当有“眼纳千江水、胸吞百川流”的壮心不已、“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的浪漫不渝、“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征途不止。且看潮涌,且共从容;逐梦所爱,奔赴山海。